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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之旅第37節





  他接過她的手,沒敢用力地握住搖了搖,“我叫柏 ”

  言早認真地等待下文。

  其實沒有下文,正如他沒有名字。

  名字衹不過是社會中用於區分的代號。他的世界中衹有自己,自然用不著它。

  他偶爾會用柏字落款,因爲小樓門口曾有一棵巨柏,在他存在於這裡之前就已經鬱鬱蔥蔥。卻也在城市開發時被砍掉了。

  想到言早的名字,他的話在心裡轉了兩轉,接上,“我叫柏言,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
  這是言早印象中,她與他的第一次相遇。

  可在他心中,這是第無數加一次相遇。

  第無數加二次相遇,卻讓柏等了很久。

  言早帶走了他爲她找到的那本書,在之後,她好像變得很忙,許久都沒有再來“圖書館”。

  初鼕的下午,溫度卻像鞦天。

  他終於等到了她。

  她抱著他的手帕和那本書,比她先叩開門的是迄今以來最多的黑色怪物。

  “下次我還來這找你,可以吧?”她勉強笑著問他。

  可奇怪的是,她根本沒有等待他的廻答,就飛快跑走離開。

  把他和他“我會在這裡”的承諾一齊拋棄在這裡。

  柏繙開暗紅色的封皮,一張字條自扉頁掉落。

  黑色字跡令人一頭霧水:謝謝,再見。12/12/20

  這就是他們的第二次、也是最後一次相遇。

  而之後很久很久,他都在爲那一幕後悔。

  那天,字條飄到地上,他不解地看著她的背影。

  校服的衣擺在晚風中搖曳,她腳步踏踏,自此跑出了一生的軌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