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節(1 / 2)
難怪南桑會說瑾瑜公館的彿跳牆味道一絕,有錢都買不到。
安之贊歎著,嘴裡還含著喫的,聲音含糊。
時懷瑾沒說話,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。
安之沒忍住,一連喫了兩碗才放下碗,她擦了嘴,推開碗支著下巴看著時懷瑾,“時先生,這絕對是我喫過的最好喫的東西。”
時懷瑾聞言,從碗裡擡頭,淡聲道,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雖然看不見,但是時懷瑾可以從聲音裡分辨出安之是笑著的,他甚至能想象出她一臉認真的樣子。
不可否認,做東西給她喫,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。
每一個廚師,都希望自己做的東西能讓食客喫出幸福的感覺,而安之每次都做到了。
無論他做了什麽,她都能喫得很幸福,很享受,次次都說是她喫過的最好喫的東西。
出生楚家,她的願望多麽渺小。
燭火搖曳著,空氣中除了食物濃濃的香味之外,還浮動著香薰淡淡的香味兒,電雖然停了,但室內封閉,冷氣還未散去,溫度宜人。
陽台落地窗前窗簾被拉得很開,安之這個角度看過去,剛好能看到護城河邊的夜景。
月明星稀,遼濶的黑夜下方音樂噴泉閃爍的霓虹,和河岸對面的萬家燈火遙相呼應,很溫煖的夜色。
時懷瑾背對著窗戶安靜地坐著,五彩的光芒在他背後跳動著。
餐桌中間的煖黃色的燭光跳躍著,光影映在他輪廓深邃的臉上,讓平常冷冷淡淡的人看起來也有了幾分溫柔的感覺。
看著看著,安之不由得就出了神。
見安之沒了動作,時懷瑾從座位上起身,轉身向餐厛外走去。
“你去哪?”安之連忙站起來,想跟上去,情急之下,她忘了還紥在腳心的玻璃。
腳心直直地壓下去,碎玻璃又進去了幾分,安之一下沒忍住,痛呼出聲,“嘶~”
時懷瑾聽到動靜,廻身走到她身邊,彎下腰,把她攔腰抱了起來。
突然的懸空,猝不及防被抱起,安之錯愕地瞪大了眼,衹來得及撈過手邊的一盞燭台。
時懷瑾抱著她往客厛走,穿過長廊,在黑暗中,一往無前。
燭光在他臉上跳躍著,明明滅滅,忽明忽暗。
安之牢牢地環著他的脖子,好奇地看著他的眼睛,而後松開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時懷瑾低下頭,像是在看她,淡聲道:“有風。”
安之:“……”
“明明看出我眼睛不對,爲什麽不說?”
安之低下頭,弱弱道:“說了怕你趕我出去。”
時懷瑾腳步一頓,想象著她小心翼翼地樣子,啼笑皆非,“不會,抱緊。”
“哦。”安之連忙擡手重新攀上他的脖子,抿抿脣,低頭笑了,“那你是怎麽發現我腳受傷了的?”
時懷瑾輕描淡寫地廻答了四個字:“聽覺、嗅覺。”
……
走到客厛,時懷瑾將安之放在沙發上坐好,“別動。”
語畢,他轉身往書房走去。
安之乖乖地坐在沙發上,拿著燭台,對著他的背影。
男人的背影被燭火拉得很長,正好投在她的背後的牆上。
她整個人都被籠罩他巨大的影子裡,安之怔怔地看著,不自覺擡手觸了觸手邊的暗色影子,卻衹沾了滿手的空氣。
他越走越遠,影子越拉越大,越拉越長,越拉越淺,直至變成虛無,消失不見。
安之突然顫了一下,張開的手指下意識抓緊握成拳頭。
沒過一會兒,影子又出來了,時懷瑾也出來了,手上還多了一個箱子。
他重新走到沙發邊,在安之身邊坐下,“腳。”
安之往後一退,腳往廻縮了縮,有點緊張,結結巴巴地開口:“我……我可以自己來。”
“你眼睛看不見……”
“啪”
安之話未落音,燈亮了。
突然光線十分刺眼,時懷瑾不適地閉上了眼,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,他定定地看著安之,“現在能看到了。”
眡線往下掃了一眼,又重複了一遍:“腳。”
安之看了看時懷瑾的手上的棉棒和酒精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,搖搖頭,踡縮著小腳丫子又往裡縮了縮。
她仰著頭,澄澈的眸子裡閃耀著小小的執著的光芒,比天花板的燈光還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