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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节(1 / 2)





  鬓鸦朝他招手:“穆少爷刚回来吗?是来看郡主的吗?来,我倒茶给你喝。”

  穆辰良跟过去。

  令窈一觉睡醒已是下午黄昏时,她睡得头昏脑涨,察觉榻边有人,以为是郑嘉和:“哥哥,我口渴。”

  一杯茶递至唇边,余光瞥见端茶那只手的主人,红袍束玉带。

  令窈还没睡清醒,吓一跳:“穆辰良?”

  穆辰良闷闷地挨着她坐下,将茶喂给她喝。

  待她喝完茶,他才开口说:“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完毕,我今日刚到临安,一回府就来碧纱馆了,你睡了许久,我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你。”

  令窈躺回枕边,眼神慵懒,尚未从睡梦的美好中抽身,细细回味方才做的梦,没有听穆辰良说什么,只是望见他嘴巴一张一合。

  穆辰良察觉到她的恍神,噤声不语,直勾勾凝视她。自他随鬓鸦进屋,安静守着她睡了几个时辰,心中对郑嘉和的怒火早就随之平息。

  此时望见她唇齿被茶水湿润,一呼一吸间,两瓣樱红皓白微露,娇艳诱人,他心中猛地一跳,忽地又想起几个时辰前撞见的事。

  令窈睡意未消,翻身往里,不知不觉又闭上眼。朦胧间听到衣料窸窣的声音,有谁贴了过来,少年温热的吐息喷在她颈后。

  一张榻躺两个人,她背对着他,他捞过她腰间的流苏捏在手心摩挲,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她耳语:“我回穆府两月,每日都在想你,夜里做梦,梦里也有你。那天我梦见你忘记了我,半夜吓醒,全身都是汗。”

  “你在翡明总宴夺了状元,我虽惊讶,但并不意外,你与我一同在书轩斋习书,旁人不知你的能耐,但我却是知道的。普天之下,我只服两个人,一个是先生,一个是你。”

  “翡明总宴上,穆家去的那个人是我家二堂叔的幼子,他们难为你,别人家的我管不到,但是我们家你放心,作为穆家长子,我已经杀鸡儆猴。”

  也不知道他说了多少,她听着听着又睡了过去。后背他靠得近,滚烫的体温使得她无法睡深,睡了一炷香的时间,闷热得她自觉发醒。

  身后安静得很,叨唠早已止住,大概他睡着了。

  令窈有气无力,侧身翻过去,一双乌黑眼眸蓦地闯进视线里,原来他没睡,张着眼睛望她后脑勺,一眨不眨,也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
  “你作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?像狗一样。”她声音含糊不清,每个字都轻得很,不舍得用多余力气。

  穆辰良单手枕着脑袋,脑子里全是郑嘉和与她在屋里亲近的画面。

  他目光忧郁委屈,呐呐问:“我告诉你一件事,你会生气吗?”

  “什么事?”

  “方才我撞见郑嘉和,他——”穆辰良皱眉,忽地有些犹豫。

  “他怎么了?”

  穆辰良咽了咽,目光扫过令窈微张的朱唇。

  人后告状,非君子所为。若是她听完,不但不怪郑嘉和,而是嫌他心思龌龊呢?

  他没敢直接说,小心翼翼试探:“你喜欢同你哥哥亲近吗?”

  “喜欢。”令窈浑身睡软了,笑声也是软的,半醒半迷糊,指尖划过穆辰良的唇,将自己做的得意事悄悄告诉他:“今天我亲了他两下,左边脸一下,额头一下,白白滑滑,比亲郑令清更好玩。”

  穆辰良懵住。

  片刻,他闷声提醒她:“卿妹妹,男女大防。”

  她嫌他假正经:“那你还上我榻?”

  穆辰良不说话了。

  令窈作势就要翻身,重新用背对他。

  穆辰良轻扼她肩头,不让她动。

  薄薄窗纱后隐隐是黄昏的余光,一两缕夕阳照进来,止步屏风。屋里一半昏黄一半薄鸦,光线交接处,浮尘点点。

  两个人面对面,眼神相接,他缓声问她:“若是我做你兄长,你愿意亲我几下?”

  “你猜。”

  她伸出指腹,一点点描过他浓眉长睫,他自觉闭上眼,呼吸灼热,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在她细白如葱的手指。

  “两下?”

  “不对。”

  “三下?”

  “也不对。”令窈手下动作停住。

  穆辰良太狡猾,他腆着张无辜俊秀的脸,又选她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靠近她,她差点就要被他迷惑。

  还好她有前世的血泪教训。

  眼前这个,不是可爱天真的小狗,是凶猛冷血的狼崽子。

  一不留神,就会被咬死。

  令窈忽地有些发愁,在被郑嘉辞藏起来的那两年里,百无聊赖时,她也曾反思一二。

  穆辰良性情大变,是否是因为她的错。或许她不该招惹他,不该为了逞一时之快,强行退了穆家的婚事,也不该为了气他,欺骗他她早有心上人,嫁猪嫁狗也不嫁给他。

  这样的想法,也仅仅是仅存数秒而已。

  呸,才不是她的错。

  当初定亲,本就是他强取豪夺,定了亲,他母亲又不喜欢她,人后给她下马威,她堂堂郑令窈,怎么可能受这个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