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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(1 / 2)





  第一个,她爹是个忠君的老固执,她爹能说这话她不稀奇,奇就奇在第二条上。

  当年她爹随圣上征讨柔然时,她爹没经过圣上同意下令屠杀柔然三万城民这事,全齐荣国皆知,为何她爹却在酒后失言说他并没下令屠城?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?

  亦或是,屠城这件事和之后她爹一直遭圣上贬的事有关?

  倌倌想的脑仁疼也从刘钦的话中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索性起床推门出去想要探一探韩暮回客栈了没,然,她人刚推开门,就见柳时明一身的风霜站在她房门外,也不知站多久了。

  她心中一惊,吓得猛地攥紧掌心:“你找我做什么?”

  第73章 (终章5)

  客栈走廊上只点了几盏羊皮灯,昏黄的光线从灯笼内透出来将面对她站着的柳时明影子拉的老长,他的脸隐在光影交替的暗处,叫她瞧不出表情,饶是如此,倌倌依旧能察觉到他在直勾勾盯着她看,那目光绞着执拗十分怪异,倌倌一时找不到字眼形容,只感到被他这样看着,她惧怕的后脊迅疾窜出一层冷汗。

  眼下韩暮还没从外面回来,走廊上空无一人,若柳时明想对她做什么,太容易不过。倌倌见到他迟迟不回答她的问题,强敛住心中恐慌,镇定的回视他。

  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,柳时明这尊煞神终于开口了,“你来迟了。”

  倌倌:“……”

  倌倌闻言,猜他不会伤害她,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。

  早些时候她和韩暮分开后,她便好好的呆在屋中不曾应承柳时明的话赴约,他说的她哪门子的来迟?然,这话她是不敢对此刻行止怪异的柳时明说,便小心的斟酌着措辞:“我口渴了要下楼喝水,不是要去找你。”

  她话音未落,周围的气温霎时降低了几分,气氛冷凝的可怖。

  一片昏暗中,她肉.眼瞧见柳时明那张端肃的脸浮起一层怒意,似对她的回答非常不悦,她忙补救道:“既然你来了,要么我们去一楼大厅坐坐边喝茶边聊?”

  她眼中的警惕之色刺痛了柳时明,他抿紧唇冷嗤道:“是不想和我呆一起,还是要去大厅喊人救你?”

  被他戳中心事的倌倌面上倏然一白。

  柳时明眼神一暗,他就知道。

  她惧怕和他待在一起。所以今夜她没来赴他的约,是怕他伤害她吗?

  她倒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,他柳时明哪怕再落魄,再不堪,却也有傲骨,不会伤害女人,尤其是不会伤害她,而她呢?如今除了提防惧怕他之外,对他还剩下什么?

  是爱理不理,鄙弃?

  得出这个清晰的认知,一股难以言喻的积愤瞬间盈满胸腔,他气的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,然,刚上前一步,倌倌立马朝后退了半步,避开和他碰触,他理智一瞬回笼,怕自己这失常模样吓到她,急忙朝后退一步离她远一些。

  他这么在乎她的感受,而她呢?

  她不但不对他感激,还依旧警惕的瞧着他,再非以往对他嘘长问短关怀备至。

  柳时明看到这样漠视他的她,知她的心已不再他身上,胸腔内那股积愤更甚。

  他不该再次犯贱的在她没赴他约后,还心存她是放不下先前在他这受到情殇而赌气不愿见他的心思,舔.着脸深更半夜的来找她,他应该就此离去再不理这女人死活。然,他心中愤然的这样想,脚却似在地上生了根,一步都挪不开。

  他柳时明何时对一个女人这么伏低做小过?

  从未。

  而偏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屡次无视他的情谊,践踏他的真心,是当真以为他好糊弄吗?

  那今日.他就叫她看看,他到底好不好糊弄。

  柳时明想到这,藏于眸底那丝对她的怜悯倏然散去,须臾,他缓缓的直起身子,再抬眸时又恢复一贯冷清克制的模样,双目直视她冷嗤道:“没韩暮给你撑腰,你这时候知道怕了?”

  是的,她怕了。

  她怕这样诡计多端手段狠毒的柳时明,倌倌心中默默的回道,嘴上却说:“今日掌柜的说店里新进了一批新茶味道不错,柳表哥不陪着倌倌下楼尝一尝?”

  柳时明听她语气松动,不但脸色没缓和,反而怒意更甚,他寒声道:“你不愿见我,就不用在这给我油嘴滑舌的找借口,我不想听,我来只问你一句,你愿不愿回到我身边?”

  倌倌本就是敷衍柳时明心下揣揣,闻言震惊的险些咬掉了舌头,再不知这柳时明今日是吃错药了还是喝酒抽风竟然跑来问她这个“滑稽”的问题,也顾不得心虚了,她瞪圆了一双明眸,大着舌头:“柳表哥……柳……你说什么?”

  然,柳时明根本不给她复述方才他说过的话,他似怒极猛地上前一步,倌倌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,只听“咚”的一声,她的后背已狠狠的撞在了墙上,她疼的小.脸猛地皱起,还没将后背从墙上挪开,柳时明已先一步欺近她,他声音犹如从地狱传出冷冽渗人:“你不愿离开韩暮是不是?”

  倌倌从未见过暴怒的柳时明,吓得顿时连呼吸都轻了,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就要点头,抬眸就瞥见柳时明因愤怒而赤红的眸子,生怕再惹怒他,她忙胡诌道:“你……你这,这么看着我,我害怕。”

  此言一出,柳时明满是怒气的面容霎时缓和了些,他朝后退了半步,依旧是那个翩翩君子,而吐出的话却不那么君子了,只听他冷嗤道: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

  她根本不知柳时明再说什么!这话要她怎么接呀?倌倌缄默的闭紧嘴巴。

  见她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,柳时明又是一怒:“你勾引韩暮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?”

  倌倌被他一噎,顿时脸上火辣辣的,羞愤交加的攥紧了掌心。

  而她不知道的是,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落入柳时明眼中却成了羞愧,柳时明见她这般,心里这才好受了些,他抿着唇冷声道:“昨日在刘府你应下我的事可记得?”

  听他语气似消了气,倌倌木着脸迟疑的点头。

  许久,柳时明目光越过她盯着夜空,语气平缓的忽然道:“离开韩暮,你爹的案子我帮你,待你爹的案子一了,我便依你所愿,和你成亲。”

  若说方才失常的柳时明让倌倌震惊,那么这会儿说出娶她的话的柳时明就让倌倌惊骇了。

  她再想不到柳时明深更半夜来找她,和她饶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是要对她说这个!要知道,就在半个时辰前青枝说柳时明要娶她的话,她还只是当个笑话听听,并嗤笑青枝:“柳时明若娶她,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。”

  而,她知晓此刻的柳时明对她说这些并非说笑,她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堵。有点不知所措,倒不是因她和他旧情难续而感到尴尬,而是不知该如何婉转的回绝他。

  就在她犹豫这一空隙,柳时明蓦地拔高了音:“你爹的案子,韩暮帮他翻不了案,你再缠着韩暮也没用,我还是那句话韩暮没那个本事,我可以说,这普天之下若说谁能救你爹,那个人只能是我。”

  倌倌猛地从他话中回过神来,震惊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