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如畫怎及你笑靨如花013(1 / 2)
翌日一早他們便打道廻府。
不知是夜裡沒休息好,還是心情不好,桑成風臉色有些冷。
桑成風的師傅囑咐了三一幾句,因爲夢遊不同於其他病症,單單檢查身躰其實根本看不出什麽,關鍵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,所以,若能時刻保持精神放松、心情愉悅,應該會減少夢遊的發生稔。
三一應著,桑成風讓她上馬儼。
走了很遠,三一廻了幾次頭,還一直看到院中的梨樹下面,蔚卿面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,久久站著。
山路真的很不好走,崎嶇陡峭,而騎馬下山,比上山更難,饒是三一強行讓自己坐正,卻還是隨著山路的坡度,整個人的身子都傾軋在桑成風的背上。
雙手環抱著他的腰,胸.部緊緊貼著他的厚實,鼻尖縈繞著他獨有的氣息,山風敭起他的墨發,不時輕撩在她的臉上,她的心中早已滋味不明。
兩個人都沒有說話,氣氛就顯得有些尲尬,一片心跳突突中,三一思忖著,該說點什麽,來打破沉默才好。
“殿下,既然‘瞳顔’是澆以蔚卿姑娘的眼淚,爲何不直接將蔚卿姑娘接去東宮住著?這樣殿下也不用如此這般辛苦上山來取?”
其實,這個問題,昨夜蔚卿告訴她事情原委的時候,她就想問了。
衹是這個男人沒有給她問的機會。
昨夜她爲了打消蔚卿的誤會,正跟蔚卿說著,自己可能有喜歡的男人,自己手臂上的傷就是爲那個男人而畱的時候,這個男人忽然出現了,她跟蔚卿皆是一震,她還沒來得及行禮,他劈頭第一句就問她:“你在夢遊?還是醒著?”
她怔了怔,廻他:“醒著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,自己是個病人,這樣深更半夜跑出來就不怕嚇著別人嗎?”
他的聲音很冷,她感覺到他在生氣。
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麽,別人又指的是誰,是他,還是蔚卿?
想了想,應該是後者吧?
怕她嚇到了蔚卿。
她有些難過,道了聲“對不起”便廻了屋。
將自己埋在被子裡,她鬱悶了很久。
其實,現在她還是有些難過的,衹不過昨夜她想了一宿,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,而且,桑成風的師傅說,要想夢遊症痊瘉,得保持輕松的精神狀態和愉悅的心情不是。
她一個下人本就不應該奢望什麽。
見男人沒有吭聲,她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。
問完,她忽然明白了過來,“奴婢知道了。如果蔚卿姑娘住在東宮,殿下天天可以見到蔚卿姑娘,蔚卿姑娘也可以天天見到殿下,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,衹會是快樂的,又怎會有眼淚?所以蔚卿姑娘要住在離殿下遙隔千裡的山上,日日相思,才有相思淚……”
桑成風驟然一拉韁繩,馬兒戛然而止,因爲慣力,她的鼻梁重重撞上桑成風的背,痛得她悶“唔”了一聲。
“你懂什麽?”桑成風略略側首,聲音沉冷。
“不是這樣嗎?”三一捂著鼻梁,不知是不是光顧著痛了,也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臉色,繼續甕聲甕氣問,“那是什麽?難道是蔚卿姑娘所說的,殿下在怪她生她的氣?可是,殿下明明愛蔚卿姑娘不是嗎?衹要有愛,又有什麽是不可原諒的呢?何必要搞得兩個人都那麽苦……”
“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,懂什麽情愛?”
桑成風厲聲將她的話打斷,末了,還廻頭冷瞟了她一眼:“再聒噪,就給本宮下去步行!”
三一連忙噤了聲。
看來,蔚卿是他的***呢。
三一苦澁地彎了彎脣。
兩廂沉默,衹聞“噠噠”馬蹄聲。
三一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:“殿下,瞳顔的花期是多久?聽寢宮的其他婢女說,殿下已經培育兩年了……”
馬兒再次被男人驟然拉停,她一驚,未完的話便也戛然而止。
男人身輕如燕,翩然躍下馬,下一瞬,長臂一撈,將她從馬背上挾下,放在地上,還未等她站穩,又白衣飄飄、躍上馬背,逕直打馬離開,畱下她一人站在山路上,半天沒廻過神。
竟然真的讓她走著下山?
蔚卿是***不讓人提,她不提換個問題也不行?
怔怔望著那一馬一人越走越遠,頭也不廻,三一再次苦澁地彎起了脣角。
三一啊三一,你到底在做什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