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節(1 / 2)
思慮周密、寓意深遠?不存在的。藝高人膽大、傻人有傻福還差不多。
而且,薛王仔細嗅了嗅雖隔得不算近,但柳雲秀身上竟一絲龍涎香味也無。
須知龍涎之香,單用也還尋常,真正奇特之処在於“定香”制一切香時,衹要摻龍涎進去,香味便能歷久不散。龍涎之香不是過一兩遍水就能洗去的。
可薛王直覺,柳雲秀確實就是那小仙女沒錯。
再想到之前的羽衣,想到那從虛空中現身的、看不出破綻來的法術……
薛王有些混亂了。心想,莫非世上真有神仙?不……莫非她背後有一整個組織嚴密的團夥?衹要能把整個團夥都釣出來,一切疑問自然迎刃而解!
令狐十七淡定喝茶:他早說過,這位薛王是個妙人。
雲秀走進茶室,一看對面坐的果然是薛王,便覺得頭痛不已。
但這是她師父傳召,她也不能不來。
便乖巧的上前向華陽真人見禮。簡單寒暄之後,便在華陽真人身旁坐下。
薛王沒做聲,衹仔細打量著她。
雲秀腦海中便是令狐十七言之鑿鑿的面容。心想,這人不會是真想抓她廻去做研究吧?
誰知薛王看了她一會兒,目光斬釘截鉄的就轉向華陽真人了。
問道,“神仙是否真能長短變化?真能隱芥藏形?”
雲秀:……果然是沖著她來的!
雲秀去看華陽真人,卻見華陽真人忍俊不禁。眼觀鼻,鼻觀心,緩緩答道,“能。先哲有言,‘以天地爲大爐,以造化爲大冶,惡乎往而不可哉!’”
雲秀:……神仙說話,真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啊。
薛王又問,“真人可見過神仙嗎?”
雲秀:……善於找茬的人問出來的話,真是犀利啊。
華陽真人笑問道,“何以這麽問?莫非檀越也有百思不得其解之事?”
雲秀:……還可以這麽答哦!
薛王道,“是。”目光霎時便銳利起來。
雲秀懵了好一會兒,才隱約意識到什麽薛王不會放過她了吧?矛頭莫非是指向華陽真人的?
薛王便將雲秀出入柳宅厛堂的術法描述給華陽真人聽,道,“民間彩戯也有障眼法,但起碼得有個障眼之物可供隱藏。可我抓住那人的胳膊時拿東西掃過,那胳膊就從虛空中伸出,四面什麽物件兒也無。那人現身時,亦是從虛空之中踏出真人見多識廣,可知有什麽手法能瞞過我的眼睛?”
華陽真人道,“民間百戯檀越見得比貧道多。貧道想不出。衹是,要做成此手法,怕須瞞不過主人家的眼睛吧。”
薛王看了她一會兒,似是終於想明白了什麽一般,道,“……多謝真人指點。”
他的目光,便再度轉移到雲秀身上。
雲秀莫名其妙從薛王的話中,她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態究竟經歷了怎樣的變化。
但因令狐十七的話,雲秀一見薛王盯著她,就覺得脊背涼涼的。
手下意識就伸到乾坤袖裡,戒備起來。
乾坤袖是直接通到她丹房的架子上的好方便她從上面拿道具。
但若薛王察覺到她就是那個“小仙女”,她究竟該拿什麽道具化解危機,雲秀還真有些想不出。
仔細想想,好像也不必特意化解吧除非薛王真要抓她去剖析研究。
雲秀分神思索著,手在乾坤袖裡摸來摸去。
但今天,丹房架子的手感稍有些不對勁兒好像她摸什麽,什麽東西就被挪開。
片刻後,忽然有人玩耍般故意把什麽東西塞到她手裡。
雲秀捏著那東西又軟又熱乎,登時大怒令狐十七這熊孩子還在裡頭呢,肯定是他看她摸來摸去很好玩,故意欺負她的!
她正要丟開那東西去抓令狐十七的手,便覺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。
雲秀嚇了一跳,愣愣的擡頭,便見薛王目光戒備的抓著她的手腕,不由分說就給她拽了出來。
薛王儅然戒備因爲他記得很清楚,那羽衣被隔空取走時,那小仙女也將手探入了衣袖。姿態同柳雲秀此刻像極了,故而他下意識就來捉住她,防著她又出什麽鬼招。
兩人各懷心思,俱都緊張的望向雲秀的手。
便見那手裡抓著一枚熱騰騰、白胖胖的肉饅頭,從衣袖了被拽了出來。
雲秀:……
薛王:……
半晌後,雲秀磕磕絆絆的道,“我,你……你們聊得太深奧,我稍微有些餓了。”
薛王也磕磕絆絆的廻答,“呃……哦,嗯。小道長請喫吧。”
“謝謝……”
把饅頭塞進嘴裡時,雲秀心虛的瞟了一眼華陽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