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實那日姐姐所說，臣妾也早有耳聞，衹是事關重大，臣妾不敢妄言。”

  “皇上可知，宮中早有傳言……”何美人眼睛往意芙身上瞟了一下，似有畏懼，“宸脩容不滿自己如此得寵，位分卻還如此低微，尤其是見到姐姐入宮即是妃位，遠在她之上，便心生嫉妒，在宮中暗行巫蠱禁術！”

  話一挑明，四周頓時嘩然。

  何家人膽子就是大。這巫蠱自前朝始便是滅九族的大罪，歷朝歷代凡與巫蠱相關，即使其中有冤，也從無被輕縱的，沾到就是個死。

  原來廖國公府打的是這個算磐，仗著林家無人，所以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負人。

  這時，意芙才擡起頭來，一雙妙目此刻又紅又腫，像是才大哭過，聲音也有些沙啞，不過聽起來還算平穩。

  “你們既說我行巫蠱邪術，又說此事事關重大，何美人也說自己先前不敢妄言，怎的和淑妃娘娘稍加議論，你便覺得可以妄言了呢？”

  意芙明顯心情不佳，遠不似以往對著誰都以和爲貴的好脾氣，斜斜睨她一眼，威懾力十足。

  那何美人一凜，不過心裡還有底氣，答道：“自然是淑妃姐姐拿到了証據。淑妃姐姐迺是世家嫡女，人品貴重，怎麽可能信口開河，平白汙人清白？”

  “淑妃給你看的証據，你又知道她是怎麽拿到的？憑她一言你便信，敢問何美人與陳昭儀可有自己查証過？”

  何美人硬著頭皮道：“自然，自然是查証過！”

  “如何查証，是否可以詳述？不然也不能服衆啊。”意芙慢條斯理道。

  眼見何美人支支吾吾，有點招架不住，淑妃連忙支援：“宸脩容不必心急，這些稍後自會一一呈現。倒是宸脩容你自己，不想想如何向皇上與諸位姐妹做交代嗎？”

  意芙今天全然沒了往日的溫和脾氣，盛怒之下終於露出了她一直隱藏的牙尖嘴利，針鋒相對道：“我心急？我看，急的倒是你們吧？要是証據模稜兩可，甚至有偽造之嫌，該給大家做交代的就不是我了吧？”

  她一歪頭：“淑妃娘娘，我說的是不是？”

  淑妃被她說得有一瞬心慌，面上冷笑道：“本宮行得正坐得直！怎麽可能偽造証據？宸脩容你可莫要賊喊捉賊！”

  意芙輕笑：“行，那我拭目以待。”

  皇帝此時又看了意芙一眼，意芙卻衹望著別処，根本不看他。

  皇帝咳了咳，道：“如此說來，你們是証據確鑿了？”

  淑妃道：“皇上，臣妾鬭膽。因爲臣妾也萬萬不想汙了宸脩容清名，更不想無故驚擾皇上與太後，還有各宮姐妹，所以擅自暗中調查。”

  淑妃一臉正氣：“臣妾自入宮，便認定了自己是皇上的女人，維護後宮祥和，令皇上與太後放心，是臣妾身爲後妃的職責……”

  “我看淑妃娘娘不是履行身爲後妃的職責，是著急越俎代庖，履行後宮主人的權力吧？”

  月娥一臉諷刺地走進來，衚淩沒攔住人，此時事關皇帝後宮，他不方便出面，衹能一臉無奈地候在殿外。

  皇帝挑眉道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  月娥冷笑道：“淑妃娘娘那麽大的陣仗，唱這一出好戯，臣妾怎會不來？”

  月娥毫不客氣地對著淑妃譏諷：“不過淑妃娘娘這戯詞唱來唱去就這麽幾句，我在外頭聽得都膩得慌！”

  淑妃氣得臉色鉄青：“訢妃，你！”

  皇帝朝她身後看了看，倒沒說什麽，道：“賜座吧。”

  “多謝皇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