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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9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。

  醒来的时候,眼角已经湿了。

  她找到枕边的锦帕,擦去泪珠,道:“我没哭!”

  语气有点凶。

  周嘉行转眸看她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
  “头还疼不疼?”

  九宁摇摇头。

  “哪里不舒服?”

  她接着摇头。

  “饿不饿?”

  还是摇头。

  “想不想吃茶?”

  她愣愣地点头。

  周嘉行下床去了。

  他穿靴,绕过屏风,走到帐帘前,吩咐外面等候的随从。不一会儿端着热水热茶进来,一碗送到床边,递给九宁。

  九宁接过茶碗捧在手心里,闻到熟悉的紫笋茶香气,抿几口,心里很熨帖。热度从手心往四肢百骸扩散,整个人慢慢暖和过来。

  茶喝到一半,她想起昏睡之前的事了。

  周嘉行问她听懂了没有。

  她当然没听懂,不仅没懂,还更茫然——他简直是疯了,竟然说出那番话,彻彻底底属于他是什么意思?他们之前不是挺和睦的么?她都说了真心把他当兄长,他为什么还不满意?

  非要她整天围着他撒娇叫哥哥,和周家彻底断绝关系,以后只认他这一个兄长,全心依赖他,他才称心如意?

  未免太霸道了!

  现在她好像懂了一点。

  正因为懂,所以更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  抬起头,周嘉行坐在她对面,手里也捧了碗茶,不过没有喝,茶水滚烫,热气氤氲,他的脸藏在黑暗中,看不清神情。

  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过分,多不合常理。

  难怪他权欲心不重,却参与到这场逐鹿中原的角逐之中。大概在他看来,只要足够强大,就能拥有他想要的。

  就像他那天在永安寺供佛时说的,他想要什么,那就努力去争。

  还有什么比天下之主权力更大?

  他说到做到。

  九宁浮想联翩,心中暗暗道: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底气不足的心虚感。

  除了欺骗之后的负罪感,还有其他原因。

  原来她杀了他那么多次。

  九宁喝口茶,心里翻江倒海,酸的、甜的、苦的、辣的、咸的掺杂在一处,搅成一团乱麻,似喜非喜,似悲非悲,似怨非怨,说不清是什么滋味。

  总之,不是被仇家找上门的恐惧绝望。

  茶碗空了,关于前几世的记忆慢慢远去。

  坐在她面前的人是周嘉行。

  是二哥。

  九宁捧着碗发呆。

  周嘉行的手伸了过来,取走她手里的碗。

  她恍恍惚惚,看他拿着茶碗出去,顺便把睡前忘吹熄的烛火也吹灭了,以为他不会再进来,仰面躺下,准备入睡。

  谁也不能打扰她睡觉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

  刚整理好被子,周嘉行又进来了。

  黑暗中,他径直走进里间,矮身坐在床榻边,作势要脱靴。

  九宁睁大眼睛:“你还上来?”

  刚才他看书看累了才会合衣睡在自己身边,现在两人都醒了,茶也吃了,他怎么不走?

  周嘉行动作一顿。

  九宁目光警惕,一眨不眨地盯着他。

  以前把他当哥哥,自然不会想到其他事情上面去,但是现在不一样了,他根本不是哥哥,也根本不满足于当哥哥!

  她不懂,他也不懂吗?